随着高考日益临近,厦门某中学出现高三学生集体将废旧试卷和书页抛洒,并大喊“高考加油”的现象,引发广泛关注。对此,厦门市教育局以“背离学校育人宗旨”为由,发文明令禁止,并要求“各普通高中要坚持正面引导,加强心理健康教育研究,教育学生正确的宣泄方式方法”。
一纸禁令解不了“撕书”现象
邱磊 撕书、吼楼等考前的非理性行为,既不是厦门独有,也算不上新生事物。很多人对此不解的是:无数的卷子、习题册,以及写满了三年酸甜苦辣的教科书,不仅承载着知识,更是一个人成长的独特见证和宝贵回忆,怎么说撕就撕了?同时,中国人自古就有“敬惜字纸”的传统,从二千多年前的汉朝延续至今,“文以载道”的思想早已深入人心。以文化的观念看,撕书也很难被接受。 其实,撕书的直接诱因,是日益加剧的紧张、担心和焦躁等负面情绪,对学生心理承受能力的严重挑战。高考生撕书固然不对,但不化解其心结,简单地一“禁”了之,显然苍白无力,学校也必将陷入“头痛医头,脚痛医脚”的管理误区。 更重要的是,高考生的精神负担,与其说是通过撕书来缓解,不如说是对以教材和考卷为代表的应试教育体系发泄不满。这套体系在目标、设计、实施和评价上的瑕疵,在寒窗十二载的持续放大后,竟慢慢将孩子对书的感情,从“爱不释手”逼到了“弃如敝履”的对立面上。所以,这一现象的肇始,并不源于高考前的冲刺阶段,而是要从更加长远的时间跨度上去寻找,全面衡量我们的教育效能。 学校和教育部门必须意识到,过于浓烈的应试教育,势必导致学生对书的憎恨。而改良的方法,也孕育在其中。比如,就“治标”来说,学校一方面可出台心理减压措施,如鼓励唱歌、体育锻炼等活动,加强心理健康宣传和疏导;另一方面可设立书籍回流制度,提倡毕业生赠书给低年级学生,或通过举办“跳蚤市场”等方式售卖书籍。 从“治本”来说,教育行政部门可尝试改良教育考核和评价机制,走出异化的应试陷阱,完善现行的教科书编排体系等。学校则需重视学生的个体诉求,开展完整的生涯规划、阅读训练和心理健康教育等,帮助学生从学习中建立新型的知识观、教育观和发展观。 总之,破解一年一届的“撕书节”,绝不是靠一纸禁令就能解决的。这需要我们有足够的智慧和勇气,更需要我们能追根溯源,以育人和尊重知识的高度,开辟出一条全新的、充满希望的求索之路来。 (作者系江苏省南通市通州区金沙中学教师)
发文“禁撕”是积极引导
高佳 厦门市教育局发文表态高考考生“撕书吼楼”,表面上看是为了解决舆论事件带来的影响,其实更多着眼点在于疏导全市学生的心理,营造良好的考前教育环境。面对学生“撕书”,厦门市教育局并没有简单地一“禁”了事,而更多的是从学生身心健康的角度出发,引导所辖教育部门、学校及时正面引导,做好心理辅导,帮助考生调适压力。我们在为这种做法点赞的同时,也应当思考对书籍和教育秩序的态度。 书是人类知识的载体,书以载道,传承文明。迄今为止,没有任何工具,能超越书籍对人类的巨大贡献。从这个角度讲,书是人类的朋友,撕书的行为是欠妥的,聚众撕书更不是行为艺术,而是对知识的亵渎。 学校是教书育人的“圣地”,更应传播正能量、真善美。常识告诉我们,凡是人群聚集的地方必然有公共秩序。个人撕书属于个人行为,学生群体聚众撕书则属于社会行为,扰乱的是教育教学公共秩序。如果放任不管,“撕书吼楼”不仅仅影响的是对书本、知识的尊重,更是对学校、教育者和教育部门的挑衅。长此以往,教育的价值观、知识的神圣性何在? 对于这样的行为,学校及教育部门应明确说“不”。高三学生尽管即将毕业,但仍属于在校学生,学生的行为属于学校管理。对于学生集体撕书前出现的种种现象,学校应有所警觉,将问题化解于萌芽状态。对于学生心理上出现的波动,班主任及其他教育工作者,应及时采取措施,通过主题班会、谈心谈话等方式,予以疏导消弭。 身处新媒体时代,引导舆情及时发声、敢于发声、善于发声,是教育部门必修的基本功。厦门市教育局在高考前不到一周的关键时间节点,以红头文件的形式,明确地表达了教育部门的态度,智慧处理了此事。从网络围观到公开回应,舆情72小时内,厦门市的这一做法既呼应了舆论的“喊话”,引导了学校教育方向,又巧妙地解决了可能出现的问题,为此类事件开了一剂良方。 (作者系媒体评论员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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